星期日, 12月 25, 2005

洗碗

洗著碗,我在洗碗時的確感到幸福與自在,
一方面是勞動的快樂,
一方面是由於符合了社會的期許,
我,能夠達到社會要求女性的標準。
雖然那並不意指著我原本就喜歡這件事情,
但是顯然,我是能創造自己成為符合社會標準的模樣,
甚至開始能以此為樂。

的確,我不是一個處於真空狀態的人,
我揣度他人的眼光,
我評價自己,
一如我評價他人。

然後,慢慢成為一個理所當然的人。

星期五, 12月 16, 2005

竹筏下水囉!


上一篇文章的末尾寫著,「我總以為,在這裡,靜下心就能感受永恒」。

這意謂著我關心著永恒。但我質問自己,什麼是永恒?在這個物質年代,還講究什麼永恒??人生本不就是一場夢,一晃眼就過去了的嗎??說永恒,是否一種不切實際?或者一種烏托邦,虛構的天堂??

講到天堂,神話裏天上人間的時間計算方式總是不同。天庭裡的一天是人間的一年,凡人上了天庭過個幾天,再落回人間,早已人事全非,物換星移。這種說法竟與架著光速機器繞行地球一般,算起來,對上了天堂、以光速飛行的人似乎也不太划得來,才沒過多少知覺時間,他就已經較別人虛長了好幾歲。那何需上天堂??

或許,天堂的說法,就好像每一篇寓言,都有它背後的涵義。

究竟天堂是什麼?在哪裏?

我試著以有限的小腦袋推想,天堂應該是人與自然和諧地建立出來的吧,而且在人間就感受得到。如何感受到呢?其實只要吆喝幾個好友,划著竹筏去秀姑巒溪出海口繞個幾趟,你就會知道人生的喜樂是什麼,而這一天就好像抵得上過一年。咦,那不就是來了一趟天堂嗎??

相關原文《藍天白雲共襄盛舉之港口竹筏下水典禮》。

星期五, 12月 09, 2005

看電影:東尼瀧谷


東尼瀧谷,Tony Takitani,真的就叫東尼瀧谷。故事是這麼開始的。

一個有早逝母親,和一個不適合當父親的父親的自閉小孩。長大後,在純粹的機械繪圖裏找到滿足,也得到現實的報酬,人生似乎就這麼的過了。直到他遇到一個「與衣服完美搭配」的女孩,他的生命開始不同。在習慣孤獨之後,第一次有另外一個人進入自己的生命,每天都習慣她的出現,也因此感到對失去的恐懼。

妻子卻因為自己的一句話去逝了。

劇本是由村上春樹的同名小說改編,導演是「黃昏清兵衛」的市川準。從鏡頭的配置,畫面的設計,演員的表情、姿態,一切都設計、規範的完美妥當,呼應主角東尼瀧谷的生命,壓抑著與人相處的渴望,埋首在繪圖中,尋求生活能在自己的控制之中。即使在父親、妻子的死去,都看不見外現激烈的情緒。

在妻子死去之後,東尼用了獨特的形式思念她---應徵助理。要求來應邀的女孩必須符合妻子的身材尺寸,以便在工作過程中,穿著妻子曾經穿過的衣服,做為妻子離去的過渡。

就真的來了一個那麼相似的女孩,帶著純真的笑靨。但他後悔了。販賣了妻子、父親的遺物,希望忘記一切。

坂本龍一的鋼琴聲貫穿了整部影片,透明澄澈卻也淒涼,相應著東尼悲哀的身世。帶著那麼點神秘主義似的,當東尼帶領來應徵的女孩去妻子更衣室試穿衣服時(女孩與東尼妻子皆為宮澤理惠飾演),那女孩撫摸著東尼妻子的衣服,套上似乎為她而設計的鞋子,嗚嗚的哭起來,而東尼在父親死後,也封閉自己在更衣室裡,以一種與父親年輕時在監獄裏等待的相同姿勢,藉由「衣服」、「姿勢」跨越時間空間,感受到對方,與對方連結。

村上、市川建構了數個我未曾生活過的生命,那些生命甚至是帶有些怪異癖好的,但清冷的鋼琴聲則帶我走進共有的哀傷,眼淚就莫名的滴了下來。

星期二, 12月 06, 2005

看電影:《孩子》


由「孩子」可以再次看見,新的藝術形式呈現新的思維。

導演達頓兄弟以長期拍攝紀錄片的經驗轉換至劇情片,展現了一種嶄新又熟悉的影像擷取手法與思維。怎麼說「嶄新」?影片展現了觀賞紀錄片時常遭遇的「跟拍」效果。一般紀錄片導演由於害怕錯過任何「即將」發生的鏡頭,因此緊跟在報導人的身邊,鏡頭與人的距離非常接近,甚至造成壓迫感,與一般大家熟悉已有腳本,設計好分鏡的電影手法不同。至於「熟悉」,一方面是鏡頭的晃動與我們平時使用家用攝影機的效果相似,另一個與上面的理由相近的地方是,那些攝影的角度,是我們看待朋友的視角。

這透露了導演的觀點,也是整部片思維的態度。並非大歷史,大是大非,大徹大悟,大痛大喜的手法,而是平實紀錄一個平平常常和你我一樣,被人罵「你天生就是騙子」時,就會想反過來證明給別人看「我不是騙子」的人。那是一個真實而單純,會犯錯,也會嘗試彌補的人。相較於好萊塢電影的角色或我們熟知的一些大人物,這個主角誠實也帶有些愚魯,但我們會說,這就是人。

整部影片不用音樂渲染情緒,卻能讓人跟著主角的一舉一動,牽動思緒。當男主角布魯諾心不在焉地賣了自己的孩子,後來又企圖要贖回時,我們會緊張地等待交易後,張大眼睛尋找那黑暗鐵門隙縫中是否有嬰孩的身影。也會在他離開他那凍壞了的搶劫小伙伴,去拿回錢和摩托車時,幫他安撫他的朋友,「布魯諾會回來的,你要相信他」。也正因為當每個人都懷疑布魯諾時,他卻沒有放棄自己,甚至有骨氣去警局投案,我們看見人性的美好。難怪吳宇森會八股的說這是一部充滿光明的片子。

在這個我們已經不相信有英雄的時代,是該有這樣的片子出現的,也能理解它備受肯定的理由。它打破了階級的距離,性別的刻板印象,直達普遍人性真切的地域。也敲醒了我們想要得到結局,想要有答案的「妄念」,片子的結尾在一段無語哭泣聲中結束後,快速地打出了幕後工作人員等字幕,我向朋友說,「好狠的導演啊。」

但是,狠的好。

◎影片介紹 http://stars.udn.com/star/StarsContent/Content6755/
◎李安看孩子 www.zeusfilm.com/thechild/

星期一, 12月 05, 2005

老朋友

前幾天,接到所長大人的臨危授命,幫資工所的同學做了幾張圖,放上來讓大家笑一笑。

他們要參加電腦軟體的設計大賽,老實說我是搞不大清楚內容。但是能設計設計版面,倒滿足了我小時候對的些許幻想,雖然時間很趕,在三天裏面就得做出七張圖,潦潦草草的,但做起來還是頗有些樂趣。


認識的朋友第一反應是,好可憐,被拗了工作。但對我來說其實是好玩的事。從小個性孤僻,就愛和老哥混在一起,當跟屁蟲。老哥打棒球,我被棒球K,老哥被人家欺負,我回家哭給老媽看,老哥看漫畫,我就跟著看漫畫,老哥愛打電動玩具,我也就跟著打囉!

哪管什麼文化入侵,電玩從gegegeloge的鬼太郎、影子傳說、超級瑪俐、勇者鬥惡龍到太空戰士,漫畫從小叮噹、城市獵人、七笑拳、鄰家女孩到灌籃高手,都是攪和著玩,攪和著看,這些卡通人物也就成為我童年回憶裏清晰鮮明的影像,我總想,會讀美術糸,大概是對這些圖案的憧憬吧。

記得第一捲買的錄音帶,就是國小上夜市買的小叮噹+城市獵人原聲帶,那時候不知道什麼城市獵人,一直到有了「少年快報」,才知道自己聽的歌是什麼玩意兒。那可是我當時的流行歌啊>-<!木村拓哉還是個稚嫩的小鬼,什麼小虎隊少年隊之類的,都在後面排排站(只有周星馳是我另一個王)。本來沒儲蓄概念的我,也開始存一些錢,鼓起勇氣去跟夜市裏長相兇惡的北北買一張25元的城市獵人海報(幾乎比花枝羹還對我有魅力),貼在牆壁上,直到整個牆都貼滿了。

即使到現在,電視都不看了,還是偶爾跑跑漫畫店,看看老朋友井上雄彥、安達充有沒有新作。

星期日, 12月 04, 2005

都蘭山上月光小棧


聽聞召喚的遷徒者


 當這世界看似四分五裂時,原則是要堅持自己內心真實的喜悅。只有這樣精神生命才能夠存活。自由地來回穿梭於分裂的世界…是大師才有的一種天賦。宇宙的舞者---尼采宣稱,不要沉重地駐足在一個地方,而要快樂、輕盈的從一個位置轉動、跳躍到另一個位置。

這段文字原本是指在智識上的自由,但我想也適用於身體上空間移動上的自由。

三個多小時的車程來到台東都蘭。麗純,一位拼布藝術家,也是自然文學寫作者王家祥的伴侶。走進藍色大門,就有五隻狗狗來迎接,他們是愛狗的人。自高雄遷移到都蘭,為的是逃避城市所帶來的窒鬱感,也是追求寧靜的生活。決定遷移,是自然而然的事情,沒有多大困難。在這裡,他們佈置了一個溫馨,而有藝術氣息的房子,樓梯、走道、牆壁,都有他們倆人的創作,為了有經濟來源,也提供做民宿,但收費極為便宜,一個晚上NT300。

展開奧修塔羅牌,「叛逆者」「死神」「內在的精神」「愚人」…麗純為我的朋友做愛情占卜,她說,塔羅牌不是算命,反倒像是心理分析,經由誠心的撫牌,塔羅牌會給人暗示,加上占卜人的解釋,會接近人的心靈。


回憶起王家祥大哥在一起的過程,甜蜜也充滿艱辛。原先同在環保團體工作,王大哥致力於高雄柴山自然公園的推展,她是其中一員。麗純說,王大哥是心靈的導師,而她一直是個有強烈自覺的人,對於社會付予女性「妻子」的枷鎖,卻並不認為能輕易擺脫。因此他們兩有著特殊的默契,盡力在親密的關係中保有自我。

訪談時桌子旁邊吊著一串串用美麗布料包裹的蚌殼墜飾,朋友問:「怎麼會想到用蚌殼創作?」麗純回答,看到一些東西被浪費了很難過,總會想怎麼樣把它們給好好利用,賦予新的生命。而拼布創作,也是由零開始,一步一步摸索,由於喜愛旅行,搜集一些特殊形式質材的布料,便以此進行拼貼裁縫的創作,前一陣子,才在旁邊的糖廠咖啡館開了展覽。偶爾也販賣一些作品,她說,這是一種與現實的妥協。

幾乎有問必答,麗純開放的心胸讓人感受很舒坦,我們自晚上十點鐘聊到凌晨一點,她拖著生病疲憊的身子,和我們分享她生命中珍貴的事情,有開懷大笑,也有紅著眼框想念人的時候,這個地方因著她而有溫暖分子飄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