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期六, 3月 29, 2008

歡樂的抗爭

喜歡小城與閒晃的我,到了台北。

收到朋友轉寄溪州部落音樂會的事情,便想去看一看狀況。事實上前一天我和幾位朋友去蘆洲吃晚餐,才開車迷路迷了許久,半夜十二點才回到家。今天,我還是不知死活地憑著印象,坐上捷運到新店市公所站,便延著河道北走。

果然迷路,路上昏暗,車子且多,讓我驚訝的是還有砂石車。誰規定原住民部落旁一定得有砂石場?但我的印象幾乎將這兩者聯結。先經過漢人群落,再被砂石車追趕著,經過一家高爾夫球場,才打電話給主辦單位的Kacaw,他很友善的來接我,才發現在花蓮早已見過面。



延著被工地包圍的小徑,到了溪州部落,現場是原住民歌手「小美」的演唱,背後大字報貼著部落的訴求,反對迫遷溪州部落。很熱鬧,或許一如阿美族人樂天的個性,我今天看到的場面,大夥都帶著微笑。

我先在部落裏繞了一下,這裏似乎比我見過的花蓮原住民聚落,環境還差了些,空間比較有壓迫感,硬體的資源也比較貧瘠。因為沒吃晚餐,所以明知道這種場合一定有漢人商人賣東西賺錢,我還是去買了份臭豆腐,鹹的咧。在我等待的時候,有位小女孩衝出來問老闆,「還有沒有麵線?」,老闆說沒有,妹妹就說「去死啦」(台語)。真是很有阿美女孩驃悍的風格。

和老闆小聊了一下,他說自己常常在這裡做生意,只是沒想到今天生意這麼好。有位一看就是阿美青年的小子,來買臭豆腐,還將募款箱直接丟在老闆面前,說服老闆捐錢,真是好樣的。(怎麼沒拿鐮刀出來?)



聽朋友說,這塊區域原本沒被劃為行水區,族人在這裡已居住了數十年,都是縱谷線的阿美,從光復、鳳林等地方上來的。我後來上網找了一下溪州部落自救會的資料,裏頭是寫到對行水區部份的解釋:

這一帶的河川寬度明明沒有太大落差,地圖裡溪洲部落這帶的河道卻較寬,被劃為行水區。溪洲部落位在河裡嗎?並不是這樣。溪洲部落旁的土地之所以不在行水區,之所以在地圖裡不以河川範圍呈現,是有故事的。

這裡劃為行水區之前,政府曾對這一帶施以土地放領。部落兩旁的土地都在當時為漢人領走,而不諳漢人做法的部落居民則未能把握時機得到土地,也因此才有現在爭取就地居住權的問題。


到處發生這樣的故事,漢人憑藉資訊的優勢挾持原住民。在溪州部落的這個事件裏,行水區竟還特地繞過漢人聚落和高爾夫球場。我很好奇,那隔壁的砂石場如何?

溪州部落的網頁裏提到原住民基本法裏描述的原住民權力,不過,一如我們所知,基本法並不具實際的效益,沒有相關的法條來做為支援,因此,現階段的抗爭,在法令上似乎沒有應援,全憑的是族人和社運團體、學生的熱血。



都市原民的迫遷演變,似乎並沒有引起大眾的關注,而原住民與國有土地的問題由來以久,到底如何解決?如何避免政府以都市重劃等等理由,合法的對都市原民施行暴力,是一個課題。(誰的課題?政府的。大眾的。)

我發現自己比較關心的是,部落是否在這樣的抗爭裏,有所進步,對未來描繪了願景。發現網站上很具體的描述了訴求和和目標,甚至做了部份的訪問可供一般人理解。

但是,執行能力將是一個考驗,甚至將是與政府談判的籌碼。

聽說還有一些大學生會來這裏協助課輔,看來有不少年輕人嘗試著支援這個部落。

我已經許久沒有和很多人類聚在一起對話,這個晚上,竟還遇到不少人。在我這個還沒對台北適應的時候,鼻子過敏嚴重的時候,人口密度和談話密度的增加,竟對我產生了些許壓力。唉,老了老了。

有機會,白天再來溪洲晃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