已經不記得為什麼出走,就是一股慾望,
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行李,
連換洗衣物都沒帶地踏上旅程。
不特別想找伴侶,
畢竟不對味的伴侶反而是負擔。
和一般漢人比起來,我是閒散隨性多的。
以自己都沒預料到的速度狂飆往南,
我甚至不知道多久會到達目的地,
只是無意識的企圖漂流,
在石梯遇到莎娃綠岸的老人家,
不好意思打擾他們,
和小嬋聯絡了都蘭麗純姐家,
便一路南下,不再多做停留,
的確是太趕,兩天的行程,
但也沒辦法。
一路上,黃沙滾滾,有大巴士、沙石車,
這應該是我最遠的一段路程,
幸好有海,
不至於太寂寞。
都蘭,
正好遇到族群所碩專班的學姐鄭佩怡(?),
和都蘭部落裏頭的人討論聯合豐年祭的事,
也算半個預料中吧,
我就覺得我會再遇到她,
只是沒想到這麼快。
麗純姐家,舒適宜人,不過,完美了,讓我有些不知所措,
我可能還是習慣如青年民宿般,
隨意隨性的場域。
原是想聽歌,沒想到今天剛好沒歌可聽,
倒遇到原民相關的紀錄片放映,
還邀請到民族音樂紀錄的老前輩黃貴潮先生,
好可愛的一位老先生,
把所有人們給他的,
都當做一種恩賜,
雖然腳不良於行,
但他身上的精神力量,
卻比一般人更強大。
他的幾個看法是很好的,
例如「豐年祭」是各部落的,不用統一,
即使阿美族、排灣族這些名稱,
也是日本人、漢人給予的,
原住民原本是部落社會,
因此應該發展自己的豐年祭文化。
另外,他樂觀的指出,
類似聯合豐年祭的做法,
其實也是一種觀摩,
應該無傷部落本身文化的主體性。
但他也擔心,
在「原住民」一詞的框限下,
各族、各部落的特色,會漸漸的失去,而漸趨統一。
佩怡和siki與幾個朋友應該是裏頭的策劃,
看著佩怡說話的堅毅,
我就知道她的值得佩服的對象,
她或許年紀比我小也說不定呢。
能夠投身入某一件自我以外的事,是偉大也是幸福的。
講座結束,我直覺的走出外頭,
遇到了一對父子,
後來才知道也是一位創作者。
莫名其妙的和兩個大男孩搭訕起來,
開始了魔幻的旅程,
接下來的時間,幾乎難以用文字形容。
那是聽覺的饗宴。
志明、峨冷、大大小小的搭配,實在是太有趣了,
他們的默契真不是短時間能練習出來的,
隨口一句話,
一個口氣,
就是match。
這個場域裏,放鬆、錯誤、偶然、斷裂,似乎有各種存在的可能,
這個魔幻的場域,
會因為政策的改變,
而變色嗎??(糖廠即將開始收租金了)
我依然緊張,因為不熟悉,因為好強,因為…只能說,好想學好吉他,和他們一快兒玩琴,是讓我嚮往的事。
現場的樂聲、人聲,真是無可代替啊!我真替那些只能聽卡拉ok、CD的人感到惋惜。想想,今年來到東部,最讓我感到驚艷的,應該是這裡即興創作的能力吧!渾然天成,毫無修飾的與自然融為一體,讓人想拍桌子叫好的樂曲。
蘇姐也是好樣的美人。
月光小棧,林正盛拍片的場景,偶遇的音樂,恰到好處的游滯了時間、空氣,我是被命運帶領來的。
或許她告訴我,別急,會找到想要的,去聽自己的聲音,去學習,去看,所有的一草一木都會是你的老師。什麼是真正的寂寞,當你遺棄自己聲音時,是最喧囂,卻最寂寞的時刻。
星期六, 9月 17, 2005
我愛綠眼珠

遇到一個有頑皮綠眼珠的70歲老神父。
九月十五日,因為同學的論文題目必須參訪原住民部落,閒來沒事的我,開著車子,載著兩位「妹妹」同學,南下去幾個部落參訪。
海水的顏色藍得讓我懷疑能夠再藍?陽光是烈得不能再烈了,它努力的激勵著我們的行程,雖然似乎太用力了些。憑著一點記憶,找上了牛山,雖然寫的是「找上」,其實是一路下坡,牛山呼庭隱身在一堆叢林中,或許這樣才有欣見桃源的美感。這是一個漂流木構築的餐館、民宿複合體,又像個小型的藝術館,展著老板一家的作品。
點了杯香蕉卡布其諾,撇見旁邊放置的幾片CD,是水璉村阿美族樂手檳榔兄弟的作品,忍不住好奇,向老闆詢問這幾片專輯。老闆謙和熱情的介紹起CD,還表示其中有一片作品是在牛山呼庭錄製的,他本人還參與了小提琴的即興伴奏,創作的情況很隨興自然,沒一點預設。邊聊邊提起了原住民的特性,由音樂就能體會的出來,樂天隨和,但也是生存在現代世界的致命傷。
打開沙灘上的小閘門,爬上呼庭旁的小山丘,眺望海灣,藍和白在潮起潮退中角逐著,這裏擁有到達永恒的天梯。
水璉,有著美好名字的村落,她帶我遇見一個有頑童微笑的老小孩兒。在台灣待了41年,從無到有學習阿美語,甚至自編阿美族族語字典,帶著一抹驕傲的可愛神情,這位七十多歲的老頑童指著教育部頒發的獎狀給我們看。他有著像哈比人一樣長而尖的耳朵,閃動著調皮的綠眼珠,流利的阿美族語,豐富的表情,與無私的分享,在我面前展現了一個人可能的美好模樣。
星期日, 9月 04, 2005
Basque的可愛神話
有一條美人魚只會在有陽光閃爍的水面上游泳,久而久之,太陽愛上了她。他一伸舌頭(那是一條美麗的彩虹)就把人魚捲到自己身邊。當他們結合時,天上降下了七滴歡樂的淚珠。之後,太陽把美人魚吐了出來。她一直飛一直飛,變成了一滴巨大的流星,愈來愈大,最後變成了月亮。
人們在黃昏結束都看不到月亮和太陽,是因為那正是他們再次結合的時間。不過我們卻可以看得見他們所有子女,那就是天上的星星。
-------喬瑟夫‧坎伯,《英雄的旅程》
人們在黃昏結束都看不到月亮和太陽,是因為那正是他們再次結合的時間。不過我們卻可以看得見他們所有子女,那就是天上的星星。
-------喬瑟夫‧坎伯,《英雄的旅程》
翻譯練習:Portarit ╳20 (1~3)

引文
當我開始學會著使用物品,萬能小刀成了我不可或缺的伙伴。樹皮和細枝、泥土都充滿了神秘感。我開始塑造一些只對我有意義的物件。他們被拿來做我個人表演或儀式的工具。
我出生在鄉下,小時候也都耗在這兒。我沒有同年齡的玩伴,擁有著大量長而空白的日子,可以持續的發現環境中的每件事物。我獨自一個人,觀看、接觸、探索,來學習那些存在的事物。時間流逝的很慢,葉子緩慢的落下,緩慢的改變他們的形狀與顏色。每件事物對我來說都很重要。所有的事物都與我合而為一。
鄉村是充滿陌生力量的。各種奇異莫名的力量有它們的自個的法則和存在的空間。我記得Poludnice and Zytnie Baby(女鬼,據說會出現在熱天下午,另一個是吉普賽女巫)。不論我有沒有看過她們,我是不能說的。在村子裏,鄉下女人談論著她們。聽說有些知道如何帶來疾病和糾結人的頭髮。
在家裏,這些迷信的行為是不被認真對待的,雖然他們的存在是週圍環境重要的一部分。我的想像力搜集著那些不可穿透、易變的(?),貯藏那些開展進入世界的秘密。或許,在預料中,這些完全不受控制、方向、模式而聚集在一起,真理之前的事物,有一天會有大用途。

從前
小時候,許多婦女一起照顧我。有些人還會用手臂懷抱我,替我梳洗,餵養我。我記得她們微笑的臉。即使後來我已不再是個嬰孩,她們仍把我當個小寶貝在看待。我知道這些女人在那兒,永遠在那兒,她們快樂愉悅的世界是我的所在。但我也痛苦的知曉,她們當中,沒有一個真是我的母親。
母親很少出現。她美麗的、高挑,常將長髮盤在後腦勺,總是帶著芳香。但母親給我整個生活極不安定的感受。她愈發沉靜,我愈發怯懦,甚至是恐懼。我想要取悅她,去獲得她的注意。多年之後,我才了解,她其實渴望有個兒子。我的出生讓她失望到極點。
夜晚
那些日子裏鄉下還沒有電。油燈必須每天清理。燈芯需要修剪和調整,那些裝飾好的青銅容器總是滿滿的。在漫長的夜晚,它們必須被看顧好。一個不穩定的火焰可能突然變成煤油褶子(?),好但是太油,散布在每個地方。燈光是淡黃色的,一圈圈的消散,像溫暖的懸吊物。外頭的黑暗延伸到巨大的室內。大且深的影子將事物轉變成模糊的形狀。一切都是寧靜的。空間在黑暗中成長、擴散、不再被牆隔絕著。在那兒我每天等待著只在夜晚到臨的人。我知道那些是好的靈魂,安全地指引我們平靜。
父親
我們的房子老且大,有著至少一公尺厚的牆和哥德式的窗戶。父親佔據它的西側。沒有人能去那兒。那兒的門總是嗄吱嗄吱的響。父親不喜愛孩子們的吵鬧聲。他會在黎明前起床。有狗兒伴隨著,在馬背上循視他的領土。在冬季和旺季,他會去打獵。他通常獨自去整晚。而早上,會有一台推車從森林將獵物帶回來。野生的山豬是非常巨大的。接著牠們的獸皮會被放在門上,穿著,包括牠們的牙和蹄。父親照著母親的希望,坐在餐桌的前頭。他是最重要的,規定、決定所有的事。人家總是聽他的。他們來尋求幫助和忠告。根據老傳統,他們會親吻父親的手。
遇見
在池塘和松樹叢林間是一個休耕的田園。白色、砂色的,蔓生在乾僵的草叢。那看起來很奇怪。每個草叢的端點聚合在一起,形成一種棚子。這樣的情景並未改變任何事。每個人都知道就該那樣。就像那麼說的;他們生存在草中。只有一次我看到了…
當推動小一堆我手中的草,一個可能比橡子大些的小人跑了。太陽好大。是時候回家了。午餐的鈴聲正響。起來。
夏日
最好要注意別讓別人看到我。我得在光線穿越百葉窗時起來。小心地讓鐵床不發出聲音。手拿著衣服、鞋子,赤著腳,走向厚重的銅門手把。一定得保持安靜才行。我用腳趾躡步走在木板上,避免下垂的板條。然後下廚房的階梯,再經過地下室的通道。這樣才不會讓醒來的僕人們看到。在公園那邊,接近沼澤地,草觸及我的臉,我知道每個葉片。我走向長滿赤楊,泥塘源頭(,接近小溪的地方,然後待在那兒。
有好多時間。從太陽出現在天空的位置,我就知道找尋我的行動要開始了。我得在那之前穿過窗子回家,避免被看到,避免一些質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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